婚约既定,聘书已下,你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,我即便在洞房之夜被你一剑刺死,那也是死得其所,固所愿尔,九死不悔!”
“你就,你就不为我着想吗?”楚馨宁的声音似乎有些更咽。
“倘若苍天见怜,师姐没有杀我,那我便可用余生的日日夜夜来对师姐好,人非草木孰能无情,师姐又是如此蕙质兰心的女子,我相信我掏出赤火真心,师姐终会理解于我的。”
更咽之声平复下去,楚馨宁继续问道:“你就不担心,若你身份泄密,你我如何自处?”
周扬惨然一笑:“想过,怎会没想过。真要到那时,那便是为千百年来的世俗礼法所不容,何止千夫所指万人唾骂,恐怕连你我最亲近之人都会怒目以对兵刃相见,所过之处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,这天大地大恐怕无我二人容身之地。”
见他说的如此透彻,楚馨宁怔然无语,半晌,她才叹息而问:
“既如此,你又何必自讨苦吃,惹来一身骂名?”
“情之所钟,虽千万人吾往矣,纵九死其犹未悔。”
她并未问他,你让我怎么办。他也未解释,你要如何做。
他已经在前面挥剑开路,义无反顾,我难道便不能与之携手并肩共同面对?
楚馨宁什么也没再说,只是素手轻抬,抚了抚周扬的脸。
周扬始终留意着她的神色,当即闻弦歌而知雅意,挣扎欲起,喜极而泣道:
“师姐,你原谅我了?你愿意做我的妻子了?”
楚馨宁只是不理。
周扬看着她,旋即大着胆子挣扎抱住了她。
楚馨宁没有推拒,任由他抱着。
只可惜,这一抱之下,周扬内心深处死死坚守的一口气骤然松懈下来,整个人仿佛皮球被针扎了“嘭”一声干瘪,再也没有丝毫气力和意志。
他缓缓松开手,慢慢倒在床上:“师姐,我有些累……”
他声音戛然而止,人昏迷了过去。
楚馨宁痴痴看着他,知晓他终于松下那口气,反而放下心来。
只有那口气松下来,人才能彻底放松,才能进入休养状态。
她替他轻轻掖好被角。
“子抑,你好好睡一觉。剩下的事,交给我。”
楚馨宁掩上房门,走出了房间。
……
“住手!”
听到院内终于传来熟悉的声音,司马钰强忍怒意,一脚踢开如同烂泥一样的王一刀。
“宁儿,你怎么样?”司马钰急忙发问。
“周扬呢?叫他出来!”
楚馨宁平静地道:“他睡了。”
什么,这混账东西,令人围杀我多时,此时竟敢睡去?
司马钰狂怒不已,却忽然察觉到楚馨宁的神色,遂说道:
“宁儿,你无碍便好,周扬令人伤了羽儿,如今他重伤欲死,我定要找周扬问个清楚!”
她举步欲闯,孰料楚馨宁站立当前,不退不让。
“宁儿,他伤了你表哥,这可是慕容家唯一的血脉,你还护着这个混账东西?你让开!”
楚馨宁看了眼蜷缩在一旁装死的慕容羽,忽然说道:
“女儿一直有一句话,想要问一问母亲。”
司马钰皱了皱眉,她听出楚馨宁声音虽然平静,可是透着从所未有的淡漠,她只得停下来,等着楚馨宁继续说下去。
“在母亲心中,一个外人,是不是比女儿的终身幸福更重要?”
“胡说八道,羽儿是你的表哥,岂是外人?”
“是吗?这表哥对我真好,买通丫鬟对我下药,想要毁我清白,这也是母亲希望的吧?”
司马钰惊诧莫名:“不,不是!怎么会?羽儿真的这么做了?宁儿,你是不是看错了?”
“呵呵,原来,母亲愿意相信自己的表侄,却不愿意相信亲生女儿。”司马钰如遭雷击,她瞬间感觉到,自己似乎永远地失去了楚馨宁。
自己一向是教主之尊,一切尽在掌握,怎么会受人蒙蔽?
羽儿难道当真做了那等禽兽之事?
她如遭雷击,木立当场,骤然转过身去,忽地一把抓起慕容羽,刀子一样的目光盯住他:
“宁儿说的话,可当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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