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孙所言,文山苍老的面容微皱,显然有些意外。
按理这件事情应该密不透风,怎么由这长孙的口中说出,随意的像是人尽皆知一般?
不过这样一来,文山也才了然,怪不得圣域来人,竟是会遣这位梅大先生。
行舟宫与公子帝胤私下有接触,着实犯了大忌。
那么梅大先生跟着文一叹来行舟宫,大抵也有那位帝鸿圣皇想要借机敲打一二的意思。
“但你弄错了一件事儿。”
文山悠然的笑了笑,轻抚胡须,深邃的眼瞳中满是得意。
“那位公子的确有意,招揽我行舟宫为他做事,但我没有应承。”
就像是过往的漫长岁月,这一直是文山做的最熟练的事儿。
没有态度,就是最好的态度。
一如很多年前,那位太玄冥帝斩杀了中州的先代圣皇,而后许多年又被浮生妖主重创消失,继而被继任的帝鸿圣皇等人杀死。
自始至终,从先代圣皇伊始,文山就没有过任何态度与立场。
无论是诛杀尸邪,还是落井同道,他都没有做过,仿佛天地皆动,只他全不在意。
在那位太玄冥帝最鼎盛的时候,行舟宫表示了归顺与臣服,却没有修炼尸道。
而今五域皆定帝鸿圣皇执中州,行舟宫依旧不与正道同剿邪祟,只埋头修炼。
无论是哪一方胜利,行舟宫都不会选择反对,也不会支持附庸,只是归蛰到对方恰好能够容忍的底线。
多年前,那位公子帝胤亲自来了钧州城,文山才知晓了对方还活着,且踏入了尸道,着实惊讶了许久。
——权衡之后,文山没有选择理会。
公子帝胤与天下三君的争端,是他们四人的问题,而不是他的,行舟宫最终只会向胜利者臣服,却永远不会附庸。
而这恰好是双方都能够接受的底线。
“就像是很多年前,太玄陛下斩杀了苏皇,执掌中州后,希望我助他祭炼中州生灵,我也没有同意。”
文山悠悠的坐着,微眯着的眼瞳中,透着些晦涩的情绪。
他想要借机看穿,自家长孙还有什么底牌?
虽然行舟宫此举,令诸多风骨之人感到不耻,甚至令当执者膈应,但远比那些所谓的风骨之人活的更长更久。
何况以而今凡尘当执的态度,只要不踏入尸邪,不与众生为祸,就在对方的容忍限度之内。
……
……
听着这话,文一叹继续腼腆的笑着。
“怪不得都说老而不死是为贼,您可真是狡诈又卑鄙,沉稳又自私,还能这么不要脸。”
随之少年的眼瞳睁开,透着一丝玩味。
“可惜二叔不是您,只学了您的卑鄙与自私,还挺不要脸,偏偏就不懂您的狡诈与沉稳,才是让行舟宫延存至今的道理。”
这话就直白的过分,让苍老的文山渐渐睁大了眼睛。
他终于明白,为何自家长孙这么有底气了。
一瞬间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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